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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：2025-03-09 05:59 点击次数：81
我的小堂弟真是个调皮鬼，总爱往我车上扔爆竹。
春节期间，我不得不补了四次轮胎，叔叔和婶婶却笑着说，跟小孩子计较啥。
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，就把我的车位让给了一位临时停车的卡宴车主。
结果，小堂弟扔的爆竹不偏不倚点燃了油箱。
只听“轰”的一声，那辆卡宴就炸开了。
站在阳台上，我目睹了这一切。
我的小堂弟偷偷地把几个二踢脚塞进了车后座下面，点燃后迅速跑开。
没想到二踢脚的威力这么大，不偏不倚地炸到了油箱。
随着一声巨响，卡宴车后冒出了滚滚浓烟。
起初只是一点小火苗，但很快就变成了熊熊大火。
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，正准备冲下去救火，物业及时出现，用灭火器把火扑灭了。
火被扑灭后，卡宴车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。
幸运的是，没有人受伤，周围的车也没被点燃。
小堂弟一看到火起就跑了，躲进了我们这栋楼。
我看见物业在录视频，正在核实车辆信息。
那辆被烧毁的保时捷卡宴，就停在我的车位上。
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。
我回头看了看客厅，小堂弟的父母——我的叔叔和婶婶正在看短视频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我爸妈在厨房忙活着做饭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场意外。
小堂弟回来了，他那小眼睛四处张望。
他可能知道自己惹了大祸，不敢说话，悄悄地挪到了客厅的角落。
他把口袋里的二踢脚都扔进了垃圾桶，销毁了证据。
等他走后，我赶紧用隔热材料把垃圾包起来，消除了安全隐患。
小堂弟坐在沙发上，安静得像只小鸡。看着他那副样子，我又气又笑。
我的那辆破车不值几个钱，他扔鞭炮炸车的时候也没人管。
但他这次炸的是保时捷卡宴，这可是能把叔婶下半辈子的积蓄都赔进去的。
父母不教育孩子，总会有人替他们教育。
我年前刚买了一辆二手丰田。
我爸说新车应该放鞭炮庆祝一下，但我拒绝了。
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，新车周围要放一圈鞭炮，噼里啪啦地点燃。寓意着红红火火，消灾转运。
当然，这习俗太危险了，现在已经不提倡了。
而且，我们家住的小区虽然老旧，但经常会有几辆豪车停着，我的车要是放炮庆祝，有点丢人。
当时叔婶一家来做客，这话被小堂弟听到了。
从那以后，他就喜欢点燃鞭炮往我车上扔。
要是被我抓住，他就笑嘻嘻地说是为我庆祝新车。
叔叔婶婶听了，笑着说。
“大宝真有礼貌，知道帮堂哥庆祝提新车。”
“这孩子从小就聪明，还记得他大伯的话呢。”
这话就是把责任推给别人，指责我爸才是罪魁祸首。小堂弟只是好心而已。
我没法向小堂弟追究责任，只能自认倒霉。
过年期间，我光补胎就补了四次，还有被鞭炮破坏的车漆要喷漆。
今天叔婶一家又来做客。我远远看见小堂弟掏出了几个二踢脚，向我示威。
这下糟了，他肯定又要捣乱。
我趁他们上楼，赶紧去把我的车开走。
这是我家买的车位，我的车常年停在这里。
我打算临时把车停到隔壁商场去。虽然要多花点停车费，但总比被熊孩子糟蹋要好。
我刚发动车子，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从我面前开过。
这是卡宴第二次开过。
他好像在找停车位，但地面上的车位都满了。
我灵机一动。
虽然在我看来，二手丰田和保时捷卡宴外形天差地别。但都是黑色的四轮车，小堂弟分不出来。他只认识我的停车位。
就算我能躲过这次，以后还会有无数次。
干脆这次狠狠地给他个教训。
我摇下车窗，叫住卡宴车主，说我正要出门，这个车位正好可以让给他。
卡宴车主高兴地接受了车位，稳稳地停了进去。
我开出小区时，心里默默祈祷卡宴车主买了车损险。
我原本以为堂弟顶多就是弄坏个轮胎，刮花点车漆。
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乱子。
我坐在餐桌边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手忙脚乱。
想来想去，这起事故怎么也赖不到我头上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。
我爸妈忙活了一上午，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。我妈端上一盘清蒸大黄鱼，笑着说马上就可以开饭了。说完又去厨房准备水果拼盘。
叔叔放下手机，一筷子夹走鱼肚腩，吧唧吧唧吃了起来。
我微微皱眉。虽然我们两家关系亲近，但他们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。
叔叔是我爸的亲弟弟，按理说长兄还没落座，桌上不能有人动筷子。
叔叔婶婶都是本地人，知道规矩，但还是无所顾忌地大吃起来。
等到我爸妈脱了围裙上桌，所有的菜都被翻了一个底朝天。
叔叔婶婶这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。
「我们大宝爱吃虾，来多吃点。」
婶婶夹起蒜蓉开背虾，一共12只全都夹到小堂弟碗里。
小堂弟吃得满嘴流油，把刚刚闯的祸抛到脑后。
他叫道：「我还要吃鱿鱼！都是我的！」
他又抓起一盘鱿鱼，一股脑倒进碗里。
我爸无奈地笑了笑，说。
「哎哟，你哪吃得了那么多呀。你堂哥也爱吃，给他留点吧。」
小堂弟哼了一声。
「我吃不了就倒掉！就不给他吃！」
我爸妈脸色微变。叔叔赶紧打圆场。
「童言无忌，童言无忌哈！」
「我们大宝最懂事了，跟他哥哥开玩笑呢！」
「是不是啊大宝？来跟哥哥笑一下～」
小堂弟扯着眼角冲我做了个鬼脸，不断吐舌头。
我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拳头。
我妈按住我的手，摇了摇头，暗示我忍忍算了。
我叔叔婶婶中年得子，对小堂弟无限溺爱，把他惯坏了。
他从小顽劣，用我们当地的话说就是，爱发邪，讨人厌。
他还是婴儿时，叔婶带他去任何公共场合，他都要大哭大闹，不闹到回家不算完。
别人说他，婶婶就翻脸，说所有小孩都这样。
小堂弟长大一点后，我们去叔婶家拜访，小堂弟就拿着根竹竿赶人。
一边赶一边叫。
「穷鬼快滚！别来我家！穷鬼快滚！」
我心想小孩哪有贫富的概念呢，叔叔到底在背后蛐蛐我们什么？
但每次问我爸，他只是摇头叹气。
因为小堂弟不让我们去他家，叔婶一家就来我家拜年。
我爸妈每年都郑重其事地准备一桌子丰盛的菜肴。小堂弟把自己爱吃的菜糟蹋完了，从不考虑别人。
今年更是变本加厉，爱用鞭炮炸我的车。
我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。
偏偏我爸妈性格比较包子，说亲戚之间要和睦，对他们一味忍让。
我呼出一口气，正要伸出筷子夹菜。
叮铃铃铃铃——
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。物业的人到了。
我走向门边，准备开门。
门一开，三名物业管理人员和两名制服保安站在门外。
五个人堵在门口，气势汹汹。
领头的是物业经理，一个中年男子，油光满面。
他探头探脑地问：
“楼下1单元左边数第三个车位，是不是你家的？登记在503号。”
我点头确认。
我爸妈听到声音也过来了，而叔叔婶婶还在自顾自地吃饭。
“那个车位是我们家的，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物业经理回答：
“刚才有辆车起火了，就在你家车位上。”
“火已经被扑灭，需要车主确认损失。”
我爸妈惊慌失措。
“什么？我们家的车着火了？？”
“怎么可能？这车是新买的，不可能自燃！”
物业说：“可能是鞭炮引起的。”
“我们拍了燃烧的视频，正在查监控找肇事者。”
一听到鞭炮，我爸妈立刻看向小堂弟。
叔叔婶婶也坐不住了，放下了筷子。
我妈小心翼翼地问：
“侄子，你没在哥哥车位放鞭炮吧？”
婶婶一拍桌子，怒气冲冲。
“大嫂，你别乱说！”
“我们家大宝最听话了，从不捣乱。”
“你一点证据都没有，就乱指责我们家大宝，快给大宝道歉！”
和小婶婶的强硬不同，小堂弟一直低头不语。
叔叔笑嘻嘻地走过来。
“哥，嫂子，别急。”
“不是说正在查监控吗？等等看，肯定不是我们家孩子。”
“我已经教育过他了，他保证不会再犯。今天他也没带鞭炮出门。”
叔叔象征性地检查了小堂弟的口袋，空空如也。
我爸擦了擦脸。
“当然了，大宝很懂事，不会惹这么大麻烦。”
“你嫂子性子急，多问了一句。你们别介意。”
婶婶高傲地瞪了我妈一眼，大声说：
“听见没？还不快给大宝道歉！”
我转身拿起垃圾袋，掏出鞭炮，放在地上。
“弟弟口袋里的鞭炮？我猜你们在找这个。”
“我刚才看到弟弟急匆匆跑进来，把口袋里的鞭炮都扔进垃圾桶了。”
我说完后，直视叔叔婶婶。
叔叔的笑容僵住了，婶婶脸色苍白。
小堂弟突然尖叫起来。
“那不是我的！不是我的！”
“穷鬼冤枉我！我打死你！打死你！”
他尖叫着冲过来，用力踢我的腿。
看到我被打，我妈怒不可遏。她平时性格温和，此刻却变得强硬。
她一把抓住小堂弟的胳膊，把他甩开。
“再敢打我儿子试试！！”
小堂弟大声哭喊，喊疼。
婶婶眼睛充血，迅速挡在小堂弟前面。
“你敢动我的大宝！！我要告你们虐待儿童！！”
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物业经理及时出面。
“都别吵了，监控视频传过来了！”
物业经理掏出手机，下载了监控录像。
大伙儿立刻凑了过去。
这监控画面是单元楼左边摄像头记录下来的。
画面里，一排车辆中，我的保时捷卡宴被旁边的车挡得严严实实，根本看不见，只能认出我的车位。
视频中，一个人影清晰地闪现。
我们屏息凝视，只见小堂弟鬼鬼祟祟地走到车位后面。
他东张西望，确认四周无人后，往车后排座底下塞了几个二踢脚。
他弯下腰点燃，然后迅速逃离现场。
接下来发生的事，跟我在阳台上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车子砰的一声，冒出浓烟，接着慢慢燃烧起来。
我爸妈刚听说车子起火时，还没什么实感。
现在亲眼目睹了火势，我爸不禁冒出冷汗，我妈也吓得捂住了嘴。
我想看看叔叔婶婶的反应。
却发现婶婶早已离开，此刻正坐在沙发上，轻拍着小堂弟的背安慰他。
她哄着小堂弟说：
“别哭别哭，他们只是在吓唬人。”
“我们大宝一直跟妈妈在一起，哪儿也没去。”
“如果他们再冤枉你，妈妈就打死他们！”
小堂弟挥舞着拳头。
“打死他们！打死他们！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。
现在证据确凿，婶婶却选择自欺欺人。
她以为能纵容小堂弟胡作非为到何时？
我刚才目睹事故时，出了一身冷汗。现在反而有些庆幸。
毕竟我没有财产损失。
这次事故将彻底揭露叔婶的真面目！
叔叔紧张地问物业经理：
“周围的车有没有受损？”
“没有，只有你们的车位上的车烧了。”
叔叔松了一口气，仿佛卸下了重担。
我爸急着要下楼：“让一让，我们下去看看车。”
叔叔拉住我爸的胳膊，急忙辩解：
“我们先说好，大宝不是故意的，他只是个孩子。”
我爸瞪大了眼睛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，你还想着推卸责任？”
“肯定要叫保险公司来定损，一切按程序来！”
我爸顾及叔叔的面子，没把话说得太难听。但我可不惯着他。
我当着物业保安所有人的面，抑扬顿挫地说：
“呵呵，弟弟天天用鞭炮炸我车，光过年期间我就补了四次胎。”
“他就盯着我的车位炸，还说不是故意的？”
“这回翻车了吧，我看你们怎么收拾这烂摊子！”
叔叔怒视着我，食指指着我的鼻子。
“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？”
“哥，嫂子，不是我说，这孩子真得好好教育一下，没大没小！”
“你们要是买了车损险当然可以报了，没买的话就算你们倒霉！”
我爸拉住我，让我少说两句。但小堂弟放鞭炮炸了车，叔叔婶婶还是这副不在乎的态度，连我的老实人爸妈也气不过，板起了脸。
物业和保安本来是公事公办，一看有热闹，也不催了，就挤在门口看戏。
我妈先反应过来。
“你什么意思，保险公司不报的话，你们也不赔？”
一说到赔偿，大伙儿耳朵都竖了起来。
那个装鸵鸟的婶婶也投来渴望的目光。
叔叔冷冷地哼了一声。
“你家那破车，修车的钱都能买辆新的了！”
“我最多赔一万，再多就免谈！”
我爸妈脸色难看极了，物业的表情更是精彩。
我看见他们互相对视，窃窃私语。
“那还叫破车吗？”
“一万块钱连个车标都买不到吧！”
“这回可没白来，没白来……”
但是我爸妈和叔婶好像根本没注意到。
我爸咬着牙说。
“李志远，你现在混得不错，挣了不少钱。就想用一万块钱打发你亲哥？”
“赔偿多少得我们说了算。阳阳，告诉他至少得赔多少！”
我被点名了，拿出手机查了一下保时捷卡宴的市价。
“嗯……大概要100万吧。”
我说完后，现场一片寂静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婶婶尖叫起来。
“100万？你们想钱想疯了吧！”
叔叔手扶额头，摇了摇头，看我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。
我爸妈一脸茫然，看看我，又看看叔婶。
小堂弟虽然不懂100万是什么概念，但感觉到形势变化，现在他父母占上风。
他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下来，跑到叔叔身后，幸灾乐祸地看着我。
叔叔冷笑一声。
“哥，我知道你家经济紧张，但也不能这么坑自家人啊。”
“我就说嘛，大侄子明知道车会被炸，还天天停那儿，原来是等着我呢！”
婶婶语气里满是鄙视。
“志远，我早就跟你说过，别跟这些穷亲戚来往，现在看吧，被坑惨了！”
小堂弟高兴地附和。
“破车！还没我爸的手表值钱！”
“穷鬼闭嘴！”
没想到叔叔一家是这么看我们的。
这些话触到了我爸的底线。他气得浑身发抖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。
我爸说，叔叔一家虽然有钱了，但也忘了本。
当初爷爷在化工厂工作，退休后空出一个职位。
厂里本想聘用我爸，因为他有本科学历。
但我爸自己找到了工作，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中专毕业的叔叔。
没想到叔叔运气好，接连几个领导退休，叔叔很快就当上了采购部长。
这是个肥差，油水很多。
他能从供应商那里拿回扣，还能克扣手下人的奖金。
不久，叔叔买了车，又买了学区房。可惜和婶婶一直没孩子。
我们家本来也还算不错。
但时运不济，疫情过后我爸的公司倒闭了。
他年纪大了，找不到工作，只能打零工挣钱。
我刚毕业，没什么积蓄，买了这辆二手丰田代步。
叔叔没少嘲笑我的车掉价。
我好几次真的生气了，我爸都劝我，要和叔叔搞好关系。
他现在是部长了，我们以后有困难说不定要找他帮忙。小县城就是这样，亲戚朋友是人脉关系网。你帮帮我，我帮帮你，抱团过日子。
但我们再穷，也没想过要坑他的钱。
叔叔一家却严防死守，好像我们是吸血鬼。
没想到，小堂弟放鞭炮炸车，让两家彻底翻脸。
全场只有我像没事人一样。
我又看了一眼市价，重复道。
“没错，就是100万。”
叔叔气极反笑。
“哈哈哈，有病不可怕，穷病才可怕！”
“你倒是告诉我，一辆二手丰田怎么定损100万的！”
一直看热闹的物业经理突然回过神来。
“丰田？我什么时候说过被烧的车是丰田？”
“是保时捷卡宴啊！！”
这话一出，简直像晴天霹雳。
叔婶立刻噤声。大家停止了争论，纷纷冲下楼去。
我的停车位上，竟然停着一辆烧焦的保时捷卡宴。
一直趾高气扬的叔叔婶婶，这下终于慌了神。
叔叔手足无措地问我爸。
“哥，这不是你买的车位吗，别的车怎么能停这儿？”
我爸愣住了。
“这...我也不清楚啊。”
他转向我。
“阳阳，你的车停哪儿了？”
我耸耸肩。这事儿可不赖我，我可没说车停在车位上。
是物业查到车位登记在我们名下，他们就先入为主地以为被烧的是我的车。
卡宴车主听到消息后急忙赶来。
他看到车子的惨状，勃然大怒。
“谁炸了我的车，我绝不放过他！”
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我，疑惑地叫我。
“嘿，这不是给我让车位的小伙子吗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俗话说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
叔叔婶婶立刻意识到是我搞的鬼。
婶婶呼吸急促，声音颤抖地问我。
“你、你快解释、怎么回事？”
我一拍脑袋。
“哎呀，我开车去商场买东西，忘记把车开回来了！”
婶婶不信。“你去买东西，东西也忘带回来了？”
“嗯呐！”
我嘴上说是意外，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是故意的。
我爸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，不再紧张。甚至我妈还笑出了声。
卡宴车主看了监控视频和燃烧录像。
铁证如山，任叔叔婶婶再怎么狡辩都没用。
叔叔对我们重拳出击，对卡宴车主却变得唯唯诺诺。
“误会，都是误会！”
“孩子小不懂事，玩鞭炮不小心炸到了，您看保险公司可以赔吗？”
卡宴车主转向叔叔婶婶。视线定格在小堂弟身上。
“这是你家孩子？”
“怎么教的啊，往别人车底下塞鞭炮？今天敢炸车，明天就敢杀人放火！”
如果我没记错的话。这还是小堂弟出生以来第一次被骂。
他被吓呆了，抱着婶婶的袖子瑟瑟发抖。
婶婶护住孩子，不满地嘟囔。
“哎呀，孩子懂什么，他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哥，嫂子，快帮忙劝劝呀！谁叫你们让别人停在你家车位上，害了人家！”
以往我爸妈讲究以和为贵，一般都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。
但今天的争吵让他们看清了叔婶的为人，冷眼旁观。
我主动解释说。
“婶婶你这话说的，我怎么会想害人呢？”
“虽然小堂弟炸了我车七八次，从除夕炸到今天。但叔叔要他保证过不会再犯，我相信叔叔一言九鼎，绝不会骗我。所以我让车位纯粹是出于好心。”
我话还没说完，婶婶急着来堵我的嘴。
“哪有七八次！就只有几次而已！”
“您别信这死孩子说话，我家大宝原本要炸他哥哥的车，没想炸您的——”
卡宴车主双目圆睁。
“好家伙，还是惯犯啊！”
“行了，今天都别想走。我不光要叫保险公司，我还要报警！小孩判不了刑，你俩父母放任孩子，我要告你们故意损害他人财产罪！”
“别别别别别！”叔叔婶婶像是变成了两个大喇叭，一个声音高亢，一个低沉，开始了一场“交响乐”。
“您可千万别报警，我保证会好好教育孩子！”他们一边说，一边露出谄媚的笑容，不停地弯腰点头。
“大宝，快过来，给叔叔道个歉！”婶婶拉着小堂弟的手，急切地催促他向卡宴车主道歉。
小堂弟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，突然一甩手，挣脱了婶婶的拉扯！
他像一颗出膛的子弹，直奔卡宴车主而去。
狠狠地撞向他的侧身，双手一推，让卡宴车主一个踉跄。
小堂弟尖叫着。
“你冤枉我！我要打死你！！”
“我妈说了，谁要是冤枉我，就得打死他！！”
他尖叫着，用力踢向卡宴车主的腿。
婶婶脸色大变，急忙抱起小堂弟。
卡宴车主刚进小区时的风度全无，西装裤上满是脚印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脸色因震惊而变得苍白。
他退后几步，愤怒地拨打电话。
眼看事情无法挽回，婶婶嘴唇颤抖着，责备小堂弟。
“大宝！你怎么可以打人呢？妈妈是怎么教你的！”
小堂弟挺胸抬头。
“妈妈说，谁冤枉我，就得打死他！”
“他冤枉我，他是坏人！我要打死他！！”
婶婶的溺爱终于自食其果。我忍不住冷笑一声。
全程旁观的物业人员也忍不住笑出声。小堂弟捣乱的时候让人生气，现在这把双刃剑反过来伤到了他的父母，真是让人大呼过瘾。
叔叔平时很在乎面子，现在脸红得像煮熟的虾。
婶婶不顾全家成为笑柄，抱着小堂弟教他。
“不可以打人！现在是你的错，快向叔叔道歉！”
“你说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求叔叔原谅我！！”
小堂弟愣住了，呆呆地看着婶婶。
然后他挣脱婶婶的怀抱，弯腰脱下一只鞋。
用力把鞋扔向婶婶的脸！
“你也冤枉我！你也是坏人！”
“打死你！打死你！”
婶婶被打得眼冒金星，一时没站稳，跪在地上。
小堂弟脱下另一只鞋，按住婶婶的头，一下一下猛砸她的太阳穴。
场面瞬间失控，大家赶紧去拉走小堂弟。
小堂弟手中的鞋被夺走，叔叔一个大耳光扇在他脸上。
小堂弟像被风吹落的树叶一样摔倒在地。
“熊孩子，反了天了，敢打你妈！”
叔叔怒气冲冲，挡在婶婶身前，揪着小堂弟的头发把他提起来。
用他那有力的大手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扇小堂弟。
他下手毫不留情，几下就把小堂弟的脸打肿了。
小堂弟又哭又闹，但是被叔叔抓住，哪里也逃不掉。他大哭时被扇巴掌，牙床遭到重击，张嘴吐出好几颗乳牙，满嘴是血。
婶婶捂着太阳穴站起来。
她看着小堂弟被打，既心疼又生气，转过脸去不说话。
叔叔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小堂弟身上，吼道。
“让你打你妈！让你炸车！”
“不认识的车也敢乱炸，不认识车还不认识车牌吗！我他妈打死你这个笨蛋！”
叔叔直打到手臂发麻，把小堂弟扔到一边。
小堂弟哭得嗓子都哑了，但是没有人关心。
还是卡宴车主大喊一声，制止了这场闹剧。
“保险公司和警察马上就到！”
“我就等保险公司判明是人为还是意外。该赔偿的赔偿，该抓人的抓人！”
我妈对车险一窍不通，于是问我，人为事故和意外事故在赔偿上有啥区别。
我耐心解释道：
保险公司要是认定是意外，那他们就全赔。但如果是人为的，赔偿金就会少得可怜，车主得跟肇事者协商，严重的话可能还得打官司。
我妈听了，只是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现在到处都是监控，你也能证明车子经常被炸。”
“那应该会被判定为人为吧。”
我正要点头，却瞥见叔叔的耳朵动了动，他转过身，朝我走来。
他拉过我们一家，拱了拱手，挤出一丝笑容。
“哥，嫂子，咱们大家商量商量。”
“咱们两家关系这么近，现在牵扯到外人，咱们应该团结一致，对不对？”
叔叔一脸灰暗，手上还沾着打儿子时溅上的血迹。
老实说，我对叔叔早就看不顺眼了，好几次都想跟他干一架。但今天的事故太严重，我心里也有点发怵。毕竟我先让出了车位给卡宴车主，留下了隐患。如果叔叔婶婶抓住这一点不放，我可能也会被牵连。
看他们一家现在的情绪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
我在想怎么开口，我爸却抢先一步，阴阳怪气地说：
“谁跟你是咱们啊？”
“跟我们这种穷亲戚走得太近，以后会被坑得很惨！”
叔叔的脸色由红变白，强装镇定。
“哎呀，我老婆随口一说，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。”
“现在情况特殊，大侄子你就给我个面子，说你弟弟是不小心的，这样保险公司就会全赔，咱们都皆大欢喜。不然我们赔不起，最后还是得找你家借钱，不划算，是不是？”
我妈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尽管来借，又没说要借给你～”
我爸妈一唱一和，把叔叔的话堵得死死的。
我肃然起敬。
狗急跳墙，兔子急了也咬人。我没想到我爸妈这么能怼。
叔叔尴尬地站在那里，婶婶走到他身边。
婶婶看起来比叔叔更狼狈。她的妆全花了，精心梳理的盘发也散落下来。
她一改往日的强势，责怪叔叔。
“你也是，求人办事也不表示表示。”
“光动动嘴皮子，人家当然不答应了。”
她掏出手机，打开手机银行。
我瞥了一眼小堂弟。他受惊过度，趴在地上呕吐，把中午吃的饭菜全吐了出来。
平时他一哭，所有人都围着他转，哄他安慰他。所以他只会通过哭来引起大人的注意。
现在没人理他，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，比起他，父母更在意钱。
婶婶一边查余额，一边对我说。
“大侄子，刚才婶婶说话有些难听，婶婶跟你们一家道歉。”
“我的活期余额还有10万块钱，我都转给你，拿着钱买辆好车。”
“帮你弟弟说说话，就帮我们这一次吧，求求你了！”
我明白了，这是看卡宴车主不好说话，往我身上使劲呢。
我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，笑了。
“婶婶，你算账也太不仔细了，这才5万块钱。”
“我那破车落地价都不止5万呢。”
婶婶吃惊，转头怒视叔叔。
叔叔缩着脖子，嘟囔说。
“昨天跟赵局长他们出去应酬，喝了点儿......”
婶婶一直嘲笑我们家穷，现在却拿不出钱来，有些下不来台。
她当机立断，扭着叔叔胳膊摘下他的大金表。
“不够的用这块表来凑，这表很保值的！”
叔叔没敢反抗，小声嘀咕。
“这表我还没还完分期呢......”
她硬要塞给我们这些财物，我爸严词拒绝。
“别说了，说啥都没用。”
“我们就实事求是，让保险公司判定怎么赔付，等着走程序吧。”
叔叔一听急眼了，拉着我爸，自己双膝悬空，眼看就要跪下来。
我爸拉住他。叔叔闷声闷气地求我爸。
“哥，你是我亲哥！”
“你摸着良心说，我以前求过你吗？我就求你帮我这一次，你心肠怎么这么硬呐！”
“你以前求我的时候，我可是全都答应了！”
我爸深吸一口气，看向叔叔的眼神里涌出复杂的情绪。
我叔叔可能不知道，我爸已经伸出援手无数次了。
自从叔叔升任采购部长以来。
他一边拿供应商的好处费，一边削减工人的奖金，赚了不少黑心钱。
举报信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。
厂里的高层领导，很多是爷爷的老同事的后代。因为我爸从小就学习好，爷爷经常带他去同事家串门，所以我爸和他们关系不错。
他们联系我爸，告诉了他叔叔的所作所为。我爸到处送礼，求人帮忙压下那些举报信。
那时候我爸刚失业，家里也不富裕。
我爸甚至卖掉了他一辈子收藏的字画，送礼求人，保住了叔叔的工作。
因为这件事，我们家吵了无数次。
我妈经常问我爸。
「到底是你弟弟重要，还是这个家重要？」
我爸低头不语，好像知道自己错了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。
「我是他亲哥，我不帮他谁帮他......」
我一直不喜欢叔叔。
因为我清楚地记得，我爸唯一一次求他帮忙，他是怎么践踏我爸的尊严的。
我研究生毕业后，工作不好找。
我爸带着礼物去找叔叔，希望他能帮我安排进厂。
叔叔坐在办公桌后面，为难地说。
「厂里确实在招人，但是名额有限。」
「不是我不想帮，只是你儿子的简历不够好。」
「他的硕士学校只是一个普通的211，不是什么好学校，达不到我们的招聘标准。」
我爸不敢相信。
「志远，当年你只有中专学历，我都帮你进来了。」
叔叔叹了口气。
「那时候是那时候，现在是现在。」
「我直说了吧，现在的大学生研究生不值钱，一抓一大把。别看我们厂子不出名，别人可是挤破头想进来呢！你儿子既没有学历优势，也没有工作经验，我为什么要他不要别人？」
我爸听出了叔叔话里的意思，咬着牙说。
「你直说吧，要给多少才能帮这个忙？」
叔叔哈哈一笑。
「哥，你还是这么直。」
「我听说你家在市区新买了一套房子。那片最近升值很快啊，有空带我去看看？」
我爸瞪大了眼睛。那是给我准备的婚房，我爸妈小半辈子的积蓄，都用来付了房子首付。
回家后，我爸沉默了很久。
又要去买好酒找叔叔。
我看不下去了：「爸，我能自己找到工作，我们不求他了！」
我爸说：「没事，你叔叔开玩笑呢。他不会真的要我们的房子的，爸再去求求他，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。」
我憋着一口气，连夜投简历，跑面试，最后在离家一百公里的城市找到了工作。
买这辆二手丰田，也是为了在爸妈需要的时候，能及时赶到他们身边。
这么多年的忍气吞声。
如果叔叔能有点良心，今天就不会说这种话。
我灵机一动，想到了办法。
我推开婶婶递过来的大金表，笑着说。
「叔叔，婶婶，这么客气干嘛？」
「亲戚的忙都不帮，我们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～」
「我去和卡宴车主商量商量。这块表我不要，钱我收下了，就当是小堂弟炸车的修理费。」
婶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，连连感谢我。
我妈很不情愿，刚要阻止我。我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「没事，我相信阳阳的判断。」
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。天塌下来有你爸顶着。」
我走向卡宴车主，礼貌地问。
「先生贵姓？」
卡宴车主没好气地回答。
「我姓张。」
我简短地表示了对他遭遇的同情，对叔叔婶婶一家表示谴责。
然后进入正题。
「张先生，你买的车损险关于爆炸责任是怎么划分的？」
「我之前查过，鞭炮引发车辆燃烧，可以要求保险公司全额赔付。只需要准备三点。」
「第一是车辆燃烧视频，物业拍的已经很详细了。」
「第二是火灾事故证明。我们有小区监控，可以证明肇事经过。」
「第三是110出警记录。正好你也报了警，请民警同志在出警记录里写明事故原因。」
「用这些材料要求保险公司赔款，然后保险公司去代位追偿，由机构起诉肇事者追回欠款。这样省时省力，大过年的，谁也不想惹上官司嘛。」
「如果保险公司不愿意，你就说会打电话向银保监投诉，他们就不敢糊弄了。」
卡宴车主认真听完，和我一起查了车损险的明细。
幸好，他买的车损险是最高额度的，可以按照我说的办法处理。
我也是留了个心眼。之前小堂弟炸我车，我就考虑过最坏的情况了。
卡宴车主心里清楚得很，他的态度对我温和了许多。
“小伙子，我看你挺懂事的。”
“摊上这样的亲戚，你也挺难的。”
我使劲点了点头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卡宴车主接着说。
“保险公司肯定不愿意全赔。本来我也不会太计较这些钱。”
“但那个小孩太让人讨厌了！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！”
“你帮我一下，等业务员来了，帮我好好说说，能多赔点是点。”
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“没问题，张大哥，这事就交给我了！”
“记得定损时要求用原厂配件，这样赔得更多！”
警车很快就到了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，提供了出警记录。
保险公司却迟迟不来。
业务员一开始想推卸责任，我和卡宴车主摆事实讲道理，业务员最终妥协了。
赔款谈妥了。卡宴车主高兴地打车离开了。
叔叔婶婶也很高兴，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
但他们不知道，这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。
保险公司很快就起诉他们，强制催缴欠款。这次他们求谁都没用。
仔细想想，叔叔婶婶其实有很多机会避免这种结局。
但他们总是巧妙地避开，不断往坑里跳。
其中小堂弟也出了不少力。
成功地让自己的父母从富翁变成了负翁。
就在我以为这是我们两家故事的结束时。
叔叔竟然拿着欠款通知单找上门来了。
“李飞翔啊！你那宝贝儿子可把我坑惨了！！”
“还说自己不是没良心的亲戚，我看你们一家都是没心没肺！”
那会儿我正宅在家里打着游戏，我妈则在刷着短视频。
我们急忙冲到门口。
我爸穿着粉色围裙，手里拿着锅铲，冷眼看着叔叔。
“所以呢？”
叔叔把通知单扔到我爸围裙上。
“你还有脸问！”
“你儿子当初是怎么答应我们的，一转眼就帮外人欺负我们！”
“我告诉你，你今天至少给我50万。不然，我就去你儿子单位闹，说他是老赖之子！看哪个单位敢要他！”
我妈吓得直哆嗦，我握着她的手，发现她的手冰冷。
叔叔这人狡猾得很，知道打蛇打七寸、吓人戳软肋。而我，就是我爸妈的软肋。
我爸一辈子老实巴交，今天却没有退缩。
他放下锅铲，从容地说。
“你等着。”
他推开叔叔下楼，很快回来。
怀里抱着一瓶老窖酒。
我爸捧着酒，眼神里满是回忆。
“这是咱爸去世前留给我的。”
“他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，就是没看到我们兄弟两个成家立业、家庭圆满。”
“他临终前留给我这瓶酒，说等我们俩都有了孩子，两家聚在一起开酒庆祝。”
“你家大宝生的晚，我一直在等那天。可是大宝出生后，我却死活找不到这瓶酒。”
“刚才我去地下室，竟然一眼就看到这瓶酒了。”
他喃喃自语。
“可能咱爸也觉得，到时候了。”
说完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把酒摔了个稀巴烂！
酒水溅了他一身。他冷酷得完全不像我认识的父亲。
“兄弟情义，有如此酒。从今往后，恩断义绝！”
“李志远，你尽管去闹。我们从此是陌生人，我绝不会再纵容你！！”
叔叔失了神，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。
“哥......”
但很快被嘲讽取代。
“哈哈哈，你算哪根葱啊！”
“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！你以为什么东西都是你让给我的，所以我就该对你心怀亏欠！根本不是，那些本来就该是我的！！”
“你今天跟我绝交，有的是你后悔的日子！！”
叔叔眼中喷火，登登登跑下楼梯。
他来之前，爸爸已经沉默寡言好几天了。
今天动怒太耗精力，我爸一下子虚脱坐在椅子上。
我才明白，他一直在思考我妈问过的问题。
“到底是你兄弟重要，还是这个家重要？”
他做出了选择。
做这个选择却艰难得超出我的预料。
我也是第一次意识到，我爸对叔叔忍让，不仅仅是因为老实。
还是出于一种感情，怎么说呢......
我是独生子，我无法理解那种感情。
叔叔骂得很凶，却没有真的去我单位上闹。
因为他已经自身难保了。
无数的举报信爆出来，叔叔成为众矢之的。他被厂里解雇，全家失去了经济来源。
为了偿还保险公司的欠款，他们把车卖了、学区房也卖了。
小堂弟正在小学入学的年纪。没有学区房，他就没有上市重点小学的资格。
只能上了个口碑一般的民办小学。
意外的是，化工厂聘请我爸去任职采购部长。
我爸管理经验丰富，人品也是公认的。
他上任后，废除了叔叔留下的规矩，斗志昂扬，说55岁正是奋斗的年纪。
叔叔一家搬到爷爷在村里的老房子里了。
他们再也没来我家拜过年。
我偶尔会碰到小堂弟。他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他畏畏缩缩，眼神躲闪，不敢跟人说话。
后来听说心理出了问题，考不上高中，只能去读中专。
我爸曾提出要帮我在厂里安排一个轻松的工作。被我拒绝了。
我决心在大城市另起炉灶。
因为我亲眼看到父辈寄希望于人情，又被人情拖累。
小县城不是我的退路，而是我的绝路。
自己的路，只能自己闯出来，求任何人都没用。
全文完
